喻弟哥哥

It is only a fairy tale(童话而已) 阿柒生日贺文

我和你们港,从前有一个渣柒,他去年过生日,我送了他一篇贺文,今年他居然还要过生日

这人还要不要脸啊......

算了 祝你生日快乐 ╭(╯^╰)╮

这仅仅是一个童话

豆腐 2017.1.25




It is only a fairy tale




1

孟斐斯下火车的时候就被刺骨的冷风吹得打了寒颤,她马上开始无比地怀念办公室丑陋的火炉。


和火炉旁边分配任务的Sissi,她总是带着一副平光的眼镜,穿着超高跟的脚微微分开,一只腿站直,另一只腿伸长了搭在一边。


“你真没必要穿那么高的”孟斐斯想,此时S已经一扭一扭地走过来戳着自己的胳膊“这个你去跑好了,在蛮偏远的地方,案情也棘手,而且那里几乎没有现代诉讼制度的概念,大家会觉得你有问题。啊~要说为什么让你去的话,那是因为我叫你的时候你没有及时答应”


可恶的巫婆。孟斐斯裹愤愤地紧了外套做进破旧的车辆,晚上她在总是忽明忽暗的老式灯泡下翻看卷宗,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委托人是一个连环杀手,而且他的作案对象都是小孩子,四岁到八岁不等,一共十七名。


她的手指攥紧了长长的笔杆,指甲甚至被捏得发白,孟斐斯几乎整晚都在做着记录,各种笔记摊了整张桌子,还有几张纸掉落在地上,她每次想要找到什么记录的时候总会看到一张张照片,各种形状惨死的儿童,和他们脸上扭曲的表情,这更让她难以入睡。第二天孟斐斯灌了几杯咖啡后头脑仍然不很清醒,她还是很仔细地找到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餐刀塞进口袋里。


在这个偏远的边区小镇没有现代化的安检措施,带领她去见委托人的警员也并不那么专业,到会见室的时候,孟斐斯微微打量了墙角大片暗黄的水痕,地板也像是久未清洗的样子——这是一间小型居室改造的。


冰室辰也还没来,她因为紧张过度,此时反而有些放松,闭着眼睛发了一会呆。

虽说职业素养要求自己要对当事人负责,不受任何因素影响,但就卷宗的证据来说,实在是让人无法反驳,无从下手。

自己也对他充满敌意。


“嗒,嗒,嗒,嗒。吱呀——” 那声音不知道从何处传来,只觉得在自己的耳边回响又难以摆脱,孟斐斯马上清醒过来。

破旧的木门开了,她顿时浑身紧绷。

那人渐渐地从门的阴影里走出,孟斐斯低着头,对方黑色的鞋子和包裹着修长双腿的深色裤子慢慢出现,然后是白色的衬衣下摆,它们干净得有些怪异,根本不像是一个丧病的犯人,唯一能找到几分踪迹的只有微微凌乱的布料线条和衣服褶皱。


孟斐斯呼吸停顿一秒,她鼓起勇气抬头,刚刚和一只深色的眼睛对上。因为逆光,那种十分纯粹的黑色却让人有些恐慌,此时一只眼睛亮了一下,孟斐斯浑身激灵,下意识盯紧它们,发现在瞳孔的外围有一圈灰绿色的光晕。


眼睛的主人坐下来,他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孟斐斯此时看清对方的整张脸,还没来得及惊讶,一个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响起,在一句话的最后还有些气声,像是叹息一样的尾音。


她被这声音蛊惑,隐约记得那人大概说了什么

“初次见面,律师小姐,我是冰室辰也”



2

她看着冰室,那人点点头,然后极其自然地问自己旅途如何,孟斐斯小心地措辞,双方都在试探,冰室大概想要摸清自己的底线和品性,而她也想要知道自己之后的几次谈话会不会好过,孟斐斯抛出的几个问题,全部冰室用巧妙的方法和温柔的反问挡了回来。

这有些麻烦,孟斐斯想。


她知道冰室会是很聪明的人,只是没想的他会如此。孟斐斯对自己的专业很有自信,只要是Sissi派给自己的案件,她几乎都可以赢回来。可是在第一次的辩护中,她勉强和控方打了平手,在法官宣布休息的时候,她穿着套装快步小跑着离开,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几乎没有被如此羞辱过。况且本应该为自己提供各种必要信息的冰室,他只是游移在事件的边缘好整以暇地看着。

这明明是他生死攸关的案件,冰室丝毫不在意,他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孟斐斯的身上,或者说,冰室自己有胜算,出于某种原因,他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看戏一样看着孟斐斯和控方打成一团。

那古罗马的贵族,坐在纹案繁复的华盖下面欣赏狮子和角斗士的搏斗,赌注是冰室今后的命运,但他只是很不负责任地把它丢进斗兽场。


那种悠闲的态度在他为自己辩护的时候也是如此,冰室被控方问道的时候,他温顺地低着头等了几秒,在对方第二次提示之前,他眼睛半睁着环顾四周一圈,看回法官时已经带了几分诚恳的笑意

“在回答之前,我想问在座的各位,有没有见过挂在悬崖上的冰柱”

就连孟斐斯自己都忍不住点点头看向他,他的口气和神态像是在演讲,牵引着任何一个人的注意力。

“那么能不能想象到那样的画面,晴天的时候积雪微微融化一些,几滴水珠挂在冰柱的尖端,要落不落的样子,阳光折射的时候甚至会产生一圈七彩的光晕”

几个人甚至小声附和着发出赞同的声音,孟斐斯盯着冰室的脸:如果需要的话,他真是可以让自己成为最有魅力的角色。


他仍然是劝哄一样的语气,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因为它们冰冻在最美丽的时候。就像这些孩子,如果在最纯真的时候死去,那么那种美好的天真会被永远保留下来,如果不那么做的话,冰柱会融化成水,和积雪一样被土地侵染,变成糟糕的,泥泞的一片。”

他顿了顿,好像在为人们流出感叹思考的时间,又继续说“纯洁的血液可以浇灌花朵,所有的节日也全都是祭典演化而来,死去的人他们完全不会在乎后人对他们做了什么,只要他们的死亡可以为人所用,那么谁都不会在乎”

在一些人可惜地叹气同时,总会有几个清醒又聪明的家伙,正好控方有这样的人。他此时有些震怒,但是勉强可以语调平稳地反问冰室“人的生命,可以和冰柱相提并论么?”

冰室此时倒像是殉道者的样子,他的声音更加清亮“在我们可以理解的范围内,冰柱只是一滩结冰的水,可是在神的眼中,我们和冰柱是平等的”


孟斐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注意到对方,他们愤怒的表情之前甚至有几秒疑惑和松动,她知道冰室的已经赢了这一场:观众席上的争论也渐渐地激烈起来。


法庭不得不宣告终庭休息,孟斐斯再一次探视对方的时候,冰室又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她气得几乎要疯掉,甚至拍着桌子冲冰室大吼,可是对方总是摆出迁就的好脾气的表情,轻声细语地说“我的律师小姐,请不要因为我的缘故生气,如果你明天愿意过来,我还是会继续配合你的”


孟斐斯再也不要相信他。直到几天之后,冰室突然要求她为自己做一件事,她马上就回绝了“在您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我绝对不会为您做更多”

“那么,试试看又有什么坏处呢”冰室依然是温和地笑着。

孟斐斯沉默了一会,她直直地看进冰室的眼睛,他深色的瞳孔里罕见得透出几分期待。



3

她抱着一盆蔷薇花进来的时候特地用轻薄的丝巾盖在上面,孟斐斯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只是感到那束蔷薇的枝叶和花瓣十分鲜嫩,会受不了外面寒冷的空气。果然冰室很在意这件事,他甚至没有像之前那样每次都让孟斐斯等待自己,比之前提早了一些来到小房间。


孟斐斯把丝巾撤下来,花盆并不重,她双手捧着递给对方,在冰室快要接触到花盆的时候,她突然皱紧眉头,如临大敌地退后一步。

她有些心虚,但是看着冰室瞬间改变的脸色,马上就丢掉了所有羞愧的心情“冰室先生,我对于您的作案动机很好奇。非常好奇”孟斐斯加重了最后一句


“我会继续配合你的,律师小姐”冰室慢慢地说,他绕过桌子,重心悄悄移到了另一只脚上,随时都要准备冲过来。

“向我保证你会告诉我,冰室”孟斐斯回身紧绷,冰室的眼神像是顶上猎物的猛兽,掩盖在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是不断蓄积的力量,随时都会爆发出来撕碎猎物,她自知自己不会赢,还是要赌上一次地伸手握在一朵花的根茎,如果冰室有任何动作,她随时可以把它连根拔掉。


冰室的眼睛深邃了些,他甚至笑了一下,在孟斐斯眼里,那几乎是最可怕的威胁“把它给我,律师小姐”

“你的保证,冰室先生!”孟斐斯反而毫不冷静地吼起来,她毫无预兆地花盆举过头顶。

“等——”冰室突然破裂的音节把两人都吓到一愣,对方马上意识到他的失态,他慢慢坐回自己的椅子。

孟斐斯犹豫几秒也坐到桌前,紧紧地抱着花盆。冰室的姿态仍是无可挑剔,他低头把一只手肘顶在桌子上,手指伸进黑色的发丝慢慢攥紧,等到他重新抬起头来,冰室的眼神暗淡后又变得朦胧,不再是之前那副毫不在意的懒散模样。



你一定听过拇指姑娘的故事,她生活在玫瑰的花蕾中,比你能想到任何的东西都要小巧美丽。不过那仅仅是一个童话,它们所有的开头,都是很久以前有一个善良的年轻人。

然而在离现在没有多久的时候,一个并不善良的年轻人偶然间得到了一小盆蔷薇,他把它摆在自己卧室可以照到阳光的窗台上,却觉得那只是女孩子的小玩意儿,对它从不在意,就算浇水也是在每个月圆的日子里,因为他无事可做,也不愿意看着完美的月亮勾起自己的心事。

被他厌恶的月亮,依然是无辜地圆了又缺,缺了又圆,就这样大概过了几个轮回。


终于在一个看不到月亮的晚上,他开始有些烦闷,把牛奶倒在蔷薇的叶子上。带着香味的汁液从花蕾最上面尖尖的部分顺着花枝留下,年轻人看了一会觉得很有乐趣,他用尽了好几瓶牛奶,不过到了第二天,他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很快到了下一个月圆的晚上,年轻人拿着他的镂空喷壶,在水珠滴落在叶子上的时候,他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因为根本听不清内容,他依旧浇灌自己的蔷薇。

可是蔷薇的蓓蕾下面有几丝细小的抖动,年轻人带着几分无聊的心情上前,叶子被分开拨到两边,下面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孩,一头红头发湿漉漉地,抬头瞪着自己。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处理一下”男孩子说,他慢慢站起来,年轻人发现他几乎只有自己的手掌和手指加起来那么高。


年轻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事,他忘记了所有的教养和礼仪,毫不掩饰地盯着那个出现的孩子,万幸的是他闭上了嘴巴,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蠢,但是就像所有人一样,年轻人试图掐自己的胳膊,此时一些水珠被叶子弹回来溅到自己的脸上,他马上知道那并不是做梦。


“能请你给我一块手帕吗”男孩站起来,他走路的姿势十分优美,像是一位很有教养的王后,年轻人点点头拿来了最精致的丝绸,男孩努力把比自己还要大的手帕折叠起来擦擦湿漉漉的头发和身体,他盖住自己对着年轻人说话,年轻人注意到他红色的眼睛,就像是自己平时见到的蔷薇那种颜色,他的嗓音柔和,让人想起在阳光下绽放的花朵。

“我是这朵花的精灵,你可以叫我赤司征十郎,如果你能帮助我让这朵花开放的话,我可以满足你......”


年轻人想都没想就把他手里的手绢扯过来,隔着手绢抓住男孩丢进一个装着姜饼人的锡盒。

我才不听你的鬼话,那真是欺骗小孩子的童话故事。他一边想着一边擦掉脸颊上的水滴走出卧室,把自己的喷壶仔细地收。好


年轻人睡得很熟,锡盒里面也没什么动静,第二天他回忆起来,只觉得那是一个古怪的梦境,他突然瞥见了一边的锡盒,思考它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伸手打开盒子,里面的姜饼人都不见了,一个披着精致手帕的男孩子,嘴角还有一丝碎屑,嗓音柔和地说“我是这朵花的精灵,你可以叫我赤司征十郎,如果你能帮助我让这朵花开放的话,我可以满足你......”

年轻人扣上盒子叹了口气,他终于知道那不是做梦,但是仍然没有理会那个东西。不过他塞了一块裹着巧克力的甜甜圈进去,第二天年轻人打开盒子的时候,那个红头发的男孩,他的嘴角沾着一点巧克力,对自己说“我是赤司征十郎,如果你可以......”



“等下,冰室先生,”孟斐斯皱起眉头,我不认为你还有这样的心思闲聊,如果你真的不害怕我把它们毁掉的话,那么......”

冰室微微抬起一只手“律师小姐,对于你非常好奇的东西,你只有这样的一点点耐心吗?我想,你并不会”他配合着自己的话微微摇摇头微微勾起嘴角,用睁了一半的眼睛看着孟斐斯。

她不愿意轻易放弃这样的机会,会面的时间全都浪费在冰室无意义的拐外抹角,她烦躁得在离开会面室后狠狠地撕扯自己的丝巾。



4

明明此时已是深秋,这个边远的小镇却丝毫没有秋日的晴朗,北风强劲地把孟斐斯的围巾吹得不停挥舞,她一把攥住它们塞进大衣,尽量快步小跑着走进屋子。

她依然在和控方打攻防战,在那次辩护之后冰室很少说话,不过在两人会面的时候,他对那个孟斐斯看起来愚蠢不堪的故事总是倾注了不少的精力去讲述。



年轻人依然是不肯相信那个东西的话,不过他们开始了比较友好的相处,在早上悠闲的晨光里,年轻人翻看书页的间隙会留意那个东西面前的杯子有没有足够的红茶,他像童话里的精灵一样,对于甜食有一种怪癖一样的狂热,总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搬起一块又一块的,有自己的头那么大的方糖,小心地让它们沿着杯壁滑进茶杯,有时候他还会转过身子看着年轻人露出微笑,警告年轻人不许再看。


但是年轻人温和的外表下,有一颗乖张的心脏,他知道那个东西会气到晚上故意拍锡盒吵醒自己,还是忍不住看它趴在茶杯上喝茶的样子,那是不多的能让自己感到那个东西是个精灵的时刻,在大多数时间,它都像一个巡视领地的贵族。


月亮又盈亏了几个轮回。

在月圆的晚上,精灵有些无聊地坐在花盆旁边等待年轻人和他的喷壶,它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说辞,此时年轻人特有的冷香味传来,它抬起头站到一边,突然发现年轻人的眼角下垂,情绪低落。


他在克制着什么,像往常一样给蔷薇浇灌之后几乎没有收好自己的喷壶,只是随意地丢在一边然后撑着头发呆。精灵走过去双手扒着他的小指,看他有着月亮般阴柔的五官。


年轻人并不愿意让别人窥视内心,只是对着这个自己觉得根本不算人的东西,他诉说了自己的烦恼:没有天赋,害怕被弟弟超越。


“我可以帮助你实现愿望”它退后一点严肃地说“如果你帮助我让这朵花开放。”年轻人难得地没有打断,他几乎到了绝望的边缘,对于任何荒唐的事都会选择相信。


他们的日常本来就像是花园中的蔷薇,安静又温柔地慢慢生长,因为时间长了花瓣散发香气。年轻人会带着它来到花园里观赏各种植物。他侧躺在草地上撑着头,另一只手为它留出一片阴影,精灵在白天总会有些昏昏欲睡,年轻人拈起飘落的一片花瓣让它枕着休息,它脸颊红润,在花瓣的颜色下映衬得更加娇美。

此时微风吹皱了一片草叶,年轻人恐怕精灵会被吹远,连忙用手轻轻按住它的身体,他的刘海被吹开,精灵此时也被睁开眼睛,它在年轻人的手指下面观察他的瞳孔,那上面映出了自己小小的脸庞。

“我没想到,你遮住的那只眼睛会有那么好看”他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认真地像是提议一样地告诉他。

年轻人被莫名的情绪干扰到笑出声来,他看着它精致的样貌思考,他不知道这种东西有没有性别,不过就体征来看是个雄性的精灵。年轻人有时候会找来城里最好的丝绸的手绢送给它,他双手撑着脸颊看它慢慢披上,伸出手指顺着它身体的曲线慢慢下滑,他甚至产生了几分情色的幻想。



“那么,会是爱情么”孟斐斯难得地用女人的感觉去猜测,大概因为他的描述简单又深远,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幻想一些画面,她觉得自己在一步步地接近自己想要的东西。虽然这听起来荒唐无比,然而冰室的嗓音朗朗响起的时候,自己即使再烦躁也会有了聆听的冲动。


冰室听到她的话竟然发出嗤笑,然后无声地笑到肩膀抖动,他抬起头来看着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傻话“怎么可能,律师小姐,那只是个小玩意儿,它连人都算不上。”

孟斐斯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她并不愿意和他争论,自己既没有时间,也没有胜算。

然而在最近这一次的辩护上,孟斐斯终于找到了几个突破点,她多次把控方驳到哑口无声,和胜利的满足感一起得到还有镇上民众的敌视。他们坚定地认为冰室是恶魔的使徒,即使曾经被冰室的言论感染,但这让他们更加痛恨他,为他加上了蛊惑人心的罪名。


孟斐斯也受到了拖累,在她试图买一些劣质的蜡烛时,总会有小孩子故意在她面前用脚踢起地面淤积的污水弄脏她的外套,或者是在她去探视冰室的路上冲她投掷一些烂掉的菜叶。

她的情绪反而没有那么冲动,冰室的时间几乎要耗尽,她竟然产生了即使没办法赢得案件,也要把故事听完的想法。

孟斐斯顿时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她跟着看守穿过昏暗的走廊。她知道另一边的冰室总会带着和昏暗的环境不符的微笑,和他的童话在走廊的尽头。



5

年轻人开始为精灵努力寻找一些可以浇灌花朵的东西,像是在花园里收集到的露水,和冬天树枝上的白雪,花朵总是没有丝毫开放的意思。直到一个月圆的晚上,他无意间割破了手指,几滴鲜血滴落在花蕾上,它终于有了想要开放的点点迹象。

年轻人找来其他动物的血液洒在上面,他试了很多,最终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他开始带着蔷薇和精灵在不同的地方游历,每次离开一个地方都会留下骇人听闻的血案,但是从来没有人怀疑过有着一株鲜艳的蔷薇,和温和笑容的年轻人。他们的旅程越远,那一束花蕾的花瓣展开得越多,年轻人和精灵的相处也更加默契,每到不同的地方,精灵总会得到最香甜的饼干和甘醇的葡萄酒,它仍然是端着架子,慢慢地享用它们,年轻人在一边端着茶杯翻书,不时偷眼撇它,他们之间并无交流,但是那个世界从来容不下两人之外的任何东西。


年轻人并不是那么冷血,在他犯下无数恶行感到烦躁的时候,都会有精灵软软的嗓音为他排解。

“我无意间把你的借来的书都翻了一遍”它坐在一本有着烫金封面的厚重的书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年轻人“然而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希望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情”


它的样子严肃得像个哲人,但是配上巴掌大小的身躯,那副样子使得年轻人马上被逗得开心起来,他拿来几本覆盖着灰尘的书,慢慢地为精灵朗读其中的句子。


他读了一本又一本的书,它们在一边堆积起来留下阴影。年轻人的嗓音充满了整个居所,精灵难得盖着丝绸舒服地趴在一边,它的红眼睛映着蜡烛的光,烛光也在年轻人的眼里跳动,精灵看他低垂着眉眼读书的样子,突然站起来走进,伸手拍拍他的下巴。

“我好像明白了,”它一边思考一边说“是不是这样”

年轻人好笑地看着它慢慢凑近,他几乎可以看清那个东西脸颊两侧像人类婴儿肥一样光滑肤肉,它凑过来扶着自己的下唇,努力踮起脚尖在上唇中心的部分吻了一下。


年轻人惊讶极了,不过他仍然记得闭上嘴巴,不想让精灵被自己的牙齿吓到,他们一起沉默了几秒,它抬头观察着年轻人的脸,年轻人在诧异过后抿住嘴唇笑开,他把下巴抵在桌子上让精灵可以平视自己的眼睛,背诵了自己很喜欢的一句诗


我的爱是一朵红红的玫瑰

盛开在春日的原野


精灵此时摸着他的鼻尖蹲下来,在他的唇瓣上蹭了蹭。



6

孟斐斯回到旅馆时,房间的火炉已经被什么人用一盆水浇灭了,她不得已把所有的东西连带房间的椅子一起盖在自己的身上,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阴冷灰暗,人们的思想仍然捆绑在中世纪的神坛,即使有了比较现代的诉讼制度,但是很多人仍然不愿接受它。


在最后一次的探视前,孟斐斯随身带了很多卷宗,但是在她跳下车的时候,突然被一盆冷水迎面泼个正着,人们的恶意已经到了懒得掩饰的地步,孟斐斯气到浑身发抖,也只能抱着湿透的布包走进屋子,此时已经没有人为她领路,她摸索着墙壁慢慢走进去。


“我翻到了之前的几个例子”她把书摊开推给冰室,有些自信满满“他们最终避免了死刑,我们可以在这里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我相信,起码我们也可以做到”


冰室并没有看那些东西,他眼睛看向地面沉默了几分钟,孟斐斯反而有些焦急,她此时只想利用最后的时间和冰室沟通几个细节和重点。

但是冰室并没有那么想,他的嗓音带着些沙哑。


在月圆的晚上,年轻人把一杯鲜血慢慢地倒在植物的根部,然后和精灵一起仔细观察着花朵,出乎意料地,蔷薇花终于慢慢地绽开,年轻人高兴地看着,他几乎可以听到那一瞬间,花朵爆裂散开发出的清脆的响声。

他看着自己的精灵,它此时拉着自己耳侧的一束头发,激动到微微拉扯发丝,此时他突然发出了声音,身上盖着的手帕滑落下来。


它有些不可思议地抬起手臂,发现它们慢慢变得透明,它慌乱地大声喊叫,最终声音变得越来越细小。

“我......等到下一朵蔷薇花的时候,我会......辰也!”

年轻人慌忙伸出双手想要捏住它,最后只是触碰到一片星星点点的光亮。

他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到说不出话,几乎要把刚刚绽放的花朵连根拔起,年轻人知道它从来不会乱跑,他仍然是翻遍了整个居所寻找红头发的身影,他把自己的愿望抛在脑后,有没有才能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想找到自己的精灵,年轻人回头看到被鲜血灌溉的蔷薇,从未如此深刻地感受到它的邪恶。他突然捧住冰冷的花盆,全部的力量集中在了手掌,双腿控制不住地软下来,跪在满月清亮的光辉中。




“所以他......他想要......”孟斐斯语塞,她注意到了对面的人,他仰起头靠在椅背,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律师小姐,我知道自己的罪过,我只是想活着,所以.......拜托你,我在等......等他”


孟斐斯注意到他终于不再用它来称呼那个东西,她早就知道冰室的虚伪,不不过此时却没有任何喜悦,她眼眶湿热,努力想要搜索最能够安慰人的话,她刚刚想要张嘴,突然冰室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嗓音瞬间变得无情又冷酷

“不要相信我的故事,律师小姐,童话而已,那仅仅是一个童话”

他说完转过身去,孟斐斯在他身后能看到冰室面前的玻璃透出他的身影,她觉得自己在窥探别人的隐私,却难以移开视线:在脏兮兮的玻璃折射的画面中,冰室的嘴唇微微颤抖,腮边的一道痕迹闪着微光,留下一滴几乎难以察觉的眼泪。



7

她在最后一次出庭前就打好了所有的行李,打算结束的那一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孟斐斯如愿地坐上列车看着小镇离自己越来越远,她用手绢捂住眼睛,假装好奇地询问对面的老人。

“被认为是巫师或者异端的话,大概会被烧死或者绞刑吧,在那种地方,教会的势力还是很大呢”对方有些漫不经心,孟斐斯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愤怒还是感伤。

她回去后好好休息了几天,在一个午后她抱着巧克力坐在火炉旁,和刚刚进来的Sissi汇报自己的情况。

她只是睁大眼睛“我只是让你去跑一个小小的失窃案,你......你到底怎么了?”她走过来把一件东西塞到自己怀里“你如果不舒服,那还是休息一下,不过记得把你的包裹拿回去,大概邮过来好几天了,一直是我帮你照顾”


孟斐斯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等她终于回神注意到Sissi递过来的东西时,一股香气淡淡散开,她吓得几乎把那东西扔到地上。


那盆蔷薇在火光的映照下,中间的花蕾好像慢慢地绽开了一点。




Fin

唔 和之前的褪色年代相似的组织方式,我只是想要尝试用其他的方式来表现

依然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还是需要努力啊啊啊

对了我小姨在我熬夜肝贺文的时候给了我很多很傻的建议 不过我更傻地一一采用了 特别感谢小姨熬夜陪着我呜呜呜(其实小姨才没有熬夜 她只是用她的平胸安抚了我绝望的心) @旭拾桬 

希望寿星喜欢

 @飞翔咸鱼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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